關於愛，我是個小學生。

改作自原作者：齊遨 / 知乎

連結：https://www.zhihu.com/question/34469550/answer/63319236

如何理解尼采 (Friedrich Nietzsche) 這句話 'Wenn du lange in einen Abgrund blickst, blickt der Abgrund auch in dich hinein.'？

德文原文“abgrund”有“未知的浩瀚宇宙”的意思，“深淵”是中文翻譯要保持美感的一個無奈選擇；此句可譯為：'當你凝視深淵時，深淵同時也看穿了你'。本句的上一句是：一個和猛獸戰鬥的人要當心他自己不要變成一個猛獸。所以此句可解為：尼采的意思是當你思索問題的時候，小心不要被問題吞噬。例如考慮善惡的本質時，不要貿然得出善惡虛無的結論，反而失了善惡：“無所謂善無所謂惡，所以我可以...”、“既然沒有永恆的朋友，故我們見利忘義很正常”。在哲學空間探索是很危險的，千辛萬苦邁出一步，未必是向前。

地心說之前，宇宙的模型是扁平地球（flat Earth），也就是地球是個扁平的碟子。德語詞彙“abgrund”專門指這個扁平碟子所懸浮的虛空，不是普通的“深淵”或者懸崖。尼采這裡所說的“深淵”是人們腳踏大地之外的虛幻的神秘所在，是世界觀和世界脫節的地方。他的意思是思考哲學問題本身這個過程，將無可避免地改變思考者本身（也就是改變問題本身）。所以思考者最終獲得的答案，未必是思考者最初想要的答案（因為問題本身已因為思考者改變而改變了）。也就是說，原始問題的答案很可能已不復得，因為問題每往答案挪近一點，問題本身就和答案混雜多一分。

打個哲學以外的比方。有窮小子想發財，最後果然發財了。然而發財這個過程一定也改變了他。發財的他已經不再喜歡當初那個姑娘了，已經不再喜歡跟一幫窮嗖嗖的同學一起在夜市吃烤串了。這就是“當你俘虜錢財的時候，錢財也扭曲了你”的道理。